婉词

楚汉/季汉

【懿元七夕】知乎体:学生时代的爱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18:20棒前来报道(=゚ω゚)ノ


“假设时光倒流回每一个分岔口,我同样会作出一模一样的选择。”



回答者:无间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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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师兄的邀请前来回答(我猜师兄这个上学时候只知道拿第一的家伙一定很羡慕我们)。

其实我觉得,学生时代的爱情本来就没有一种确定的模式,自然也没有相似的体验,我就试着去讲讲我们的故事吧。

啊,按照知乎的惯例,“谢谢大家我们还在一起。”

还在一起,这是最大的前提。

 

 

我和他,第一眼看上去大概是不怎么搭的类型。

那时候我们年纪都不大。因为童年的一些经历,刚来稷下学院的时候我不太爱说话,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不甚丰富,师兄说,刚刚认识我的时候,感觉我是“受过家庭阴影的自闭症儿童”。而他,庄贤者带回的孩子,桀骜不驯、张扬恣意。在我还在因为担心午饭挑食被墨子老师责骂、不得不含着眼泪吞下我讨厌的炒番茄时,他已经因为挑染头发被老夫子校长在全校大会上点名批评了。

这样的我们,本该没有交集,直到我们毕业,因为我根本无法想象怎样的契机才能让我和他搭上话。

但是却偏偏发生了个美丽的意外。



稷下学院的初中部每年会举办一次春游——需要同学们都穿上校服的那种。我来到稷下学院的时候刚上初一,也正好赶上了这一次。但当时的我谁也不认识,所以在大家三五成群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只好一个人坐在树下,帮同学们看校服。百无聊赖的我顺手就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开始涂鸦,对天发誓——我真的以为那是我的衣服。因此当某个挑染头发的男孩子居高临下地走到我面前、硬是把我手上的衣服夺走的时候,我顿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他不遵守校规挑染头发吧,先挨骂的居然是他。而后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和他衣服的尺码明显不一样——我以为他会很生气地向墨子老师“控诉”我的罪行,没有想到,他只是像抱着宝贝一样地抱着自己的衣服飞速跑走了。

那之后我在校园里见到他,他总是穿着那件被我涂鸦的校服,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个被我画上的玩偶昂首阔步一脸倨傲地立在他校服的背后。每当这时我总是又心虚又愧疚,他明明可以跟我换校服的,却硬是要穿着这件被我画坏了的衣服。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牢牢地记住了他的名字。

后来在一起很久了之后他才不怀好意地告诉我,其实我那时候画的画真的很丑,他穿着也觉得有点丢脸,只是他实在不想穿太小号的校服。

我假装听不懂他在暗示什么。

 


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头。我和他大概是八字犯冲,如果我能够提前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我一定......把画在校服上的那个涂鸦画的更丑一些。

我的成绩还算不错,唯一有点发愁的科目是物理。还记得那天我看的是一套模拟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好几个小球撞击木板,把我撞的晕头转向。虚度了毫无建树的一个小时之后,我终于愤怒不已,把题目抄在纸条上团成一团,朝着师兄的座位就丢了过去。

大概是我用力过猛的缘故,纸团很快越过层层叠叠的课本和作业,越过了师兄的课桌砸在了一个人的后脑勺上,然后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挑染头,扭了过来......天知道我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年级的,只是那天师兄碰巧带我去百人教室蹭冷气而已。那天他并没有穿着背后有涂鸦的校服,我却仿佛仍然看到了我画的那个小人趾高气昂地指着我说,你完蛋了。

好在他被纸条砸中之后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拆开看了看。我觉得他大概已经猜到是我了,哪怕我瞬间就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书堆里——毕竟我画在纸条上愤怒控诉出题老师的小人,跟他校服上的涂鸦画风俨然完全一致。

我辗转反侧地在自习课上度过了剩下的漫长三十分钟,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十分挫败的我看到桌边突然多出来一大块阴影......

我们就这么说上了话。嗯,不得不承认,他讲物理题时候的侧脸确实挺帅的。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很多。就像无数从学校里走出的情侣一样,我们一起度过了初中和高中,经历的事情也大抵相似。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好好学习,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给我讲题的时候逻辑清晰地像个天才,成绩却总是起起伏伏。不过,他从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好学生,挑染头发偷带手机什么的都是小事一桩,他甚至会带着我逃掉晚自习偷偷溜出去吃学校门口的小炒——因为他说那个时候不用排队。有一次还被值日的师兄当场抓获,我们两个被一块扭送去了老夫子校长那里......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他在操场里给还没有毕业的我摆了个告别的音乐会,具体内容我不想再回忆。我只能说,大概是他那时候还太年轻了,完全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后来一位姓高的杀马特歌手火遍了大江南北,从这位歌手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所以每当他试图拿我扔纸条扔错人的事情来调侃的时候,我就会搬出他杀马特音乐会的例子毫不犹豫地反击。

总之,我们一起度过了非常开心的五年,几乎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啊,不对,还是有一件的。他经常叫我去他们家吃饭,如果我拒绝他就会很不高兴。讲道理,这大概是和老师家的小孩谈恋爱最痛苦的地方吧——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在餐桌上被庄贤者问月考成绩啊......

 


之后我和他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他学的是五年的建筑系,而我,大概是因为受了他高中三年物理熏陶的影响,选专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人工智能这个物理学应用最前沿的学科。“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毕业了。”我暗搓搓地想。

其实直到上大学之后,我和他的关系依然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他是个孤绝、理性、还有些迟钝的人,而我却对很多事情都极其敏锐和感性,以至于那时候的我常常怀疑他是不是只把我当成要好的学弟而已。抛开这些,单单按照世俗的性别标准来衡量,我们也绝对算不上“合适”的一对。

但是好在,我和他都是坦诚的人。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我抄上两罐啤酒就把他约了出来。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那天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虽然我事后一句都不记得了。后来他告诉我,说我那时候抱着他的胳膊一边摇一边说“你喜不喜欢我”,我只能默默地脸红着洗脑自己说他在骗人。

但是,我的确爱他。我拉着他的手从童年的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并且,还想要一直走下去。

 


突然又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

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搭,但其实在有些方面我们还是非常相似的。就比如大学有一段时间我跟他都迷上了一款moba手游,经常双排到废寝忘食。我俩喜欢的英雄都是那种操作比较难,但操作好了极其影响别人游戏体验的类型。所以在有一次我俩一起把对面的脆皮射手针对到0-10的时候,他脸上露出的变态笑容和我从他眼睛里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一个词叫做“沆瀣一气”。

不,不能这么说,是“志趣相投”才对。

 


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困难。最严重的一次,大概是在我们双双大学毕业准备就业的时候。我没听他的建议跟他去到同一个公司,而是去了刘氏集团——在当时还是一个小小的创业公司——继续从事我心爱的人工智能研究。还在实习期间的我,产品已经获得了公司的广泛认可,然后,就在我前往落凤坡做产品路演的时候,发生了极其严重的车祸。当然现在我早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不然我也不会在现在的地方回答问题,但在当时,听他讲,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而我似乎真的是在死亡线上挣扎,只差最后一步了。

从我进入重症监护室到苏醒之后被转入普通病房,整整过去了七天七夜。据护士姐姐说,这段时间里他也请了假,无休无止不知疲倦地坐在我的病房外面,偶尔会换上厚重的隔离服进来看我,握着我的手跟我说话。

“小矮子,我想跟你一起参加毕业典礼,好不好?”

反反复复都是这么一句,但是我,虽然意识模糊却还是神奇般地听到了。

 


我当然没能和大家一块参加毕业典礼。直到毕业季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的身体状况也只恢复到能够从床上坐起来而已。但是,学校毕业典礼的那一天,他带着庄贤者来到了我的病房,替病床上的我换上了学士服。庄贤者为我拨穗的时候,他就站在我身边,为我轻轻地哼起校歌伴奏。

我突然想起文学中的“夏日”。夏日逝去的时候,也意味着少年故事的散场,尚未开口的爱意、无疾而终的秘密全都遗憾地留在了夏天的风里。可对于我而言却并不是这样,即使那时的我只是个卧床的病人,可毕业的校歌、祝福的花束、尊敬的师长,还有陪伴在身边的所爱之人,我一个也没有少。

只不过病好之后他就跟我大吵了一架——他似乎把我出事的所有原因都归结到了我的公司身上,因而强行要求我辞职去他那边。我反复央求,直到师兄和我的老板一起过来道歉,他才骂骂咧咧勉强作罢。然后,每天风雨无阻地接我下班。

 


总会有人说,学生时代的爱情难以走到最后。只因为那时候,人很难看到太多东西,仅仅凭借着一腔孤勇和对于未来的十足幻想走到一起。随着年龄的增长,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也在渐渐衰退,以至于经年累月过后,便再也无法理解当初那种无畏世界也要携手相拥的感觉。

有时候翻翻相册,看到我们从学生时代到今天走过那么长久的时间,我自己也会觉得难以置信。但假设时光倒流回每一个分岔口,我同样会作出一模一样的选择。

我也必须承认,从学生时代至今,我们遇到了现实中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事情,社会和家庭的压力、繁重工作与琐碎生活碰撞起的摩擦,无论哪一种,都比所谓的“爱”要沉重许多。

但恰恰是“爱”这种无法用测度工具衡量,轻飘飘抓不住的东西,一点点将这些沉重打碎,化作飞向天空的晶莹肥皂泡,太阳照射的时候还会折射出彩虹光芒。

相爱着,这便是我们能一直走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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